封建官场的一涓清流
——谈徐麒、徐有造的为官之道
胡金玉
在明代，徐霞客的祖上曾有多人做官，官位不是很高，却都公正廉明，曾被世人称颂。
修身，齐家，治国，平天下，是对社会的一种责任，是对国家的一种义务，徐家多人为我们做出了榜样。朝廷征召，我义不容辞；任务完成，我解甲归田。胸襟坦荡，落落大方，无私无贪，赤胆忠心。对比官场中尔虞我诈，沽名钓誉，逐鹿名利之徒，不知该有多少人羞煞！
徐麒与徐有造，在明朝不同时期为官，一个为国分忧，功成名就而不恋升迁；一个刚直清廉，身处要职而廉洁自律。在当时就被传为美谈。他们公而忘私的高德，恰似一缕清风，一涓清流，给人以全新的视觉和认识。
一、愿为朝廷分忧，不恋高官厚禄
霞客公九世祖徐麒，字本中，号“心远”。父，均平，征戌云南，在徐麒10岁时亡故，自小由母亲王氏培养教育。身体高大壮硕，胸怀大志，博览群书，富而好礼，见义必为。性格豪放，而“无歌声影舞之欢”。有朋友来访，展席而坐，论诗谈章，笔墨飞扬，酬酢殇詠，彻夜无眠。精力之充沛，豪情之飞扬，被仰之为“山斗”。
洪武年间，为弥补边区战后人口不足，田地荒芜，生产力低下，民生不济等问题，曾多次采取移民政策。此举工程浩大，纷繁复杂，亟需贤能之士辅佐朝廷落实政策，安抚百姓、稳定民心。徐麒被举荐入行，奉朝廷之命前往四川执事。李白诗曰：“蜀道难，难于上青天”，他不怕艰险，历尽艰辛，奔走于百姓之间，把天朝的惠民、德化政策及时准确地贯彻落实下去。民众安心了，生产发展了，矛盾缓解了。皇上龙心大悦，封官加爵，决定将徐麒留京重用。徐麒却冒然不顾皇恩，以“家赋浩繁，难于遥理，上章辞归”。意思是，我不要留在京城做官，原意回乡种田，料理赋税，为国屯粮。皇上一听，高兴了，好啊！“都以人才佐治，曷若以赋。足国于家，是亦为政”。现在，正是国家钱粮不足之时，如果都留在我身边，哪里比得上为我天朝分忧，主动替我收赋纳税来得重要啊！你的做法也是在从政，也是在替朕办事！于是，徐麒回归故里，从事农耕，发展生产，主动做了个无名无禄的”税赋官”。
人人都说“人往高处走，水往低处流”，徐麒却反其道而行之，皇帝向他招手，高官厚禄摆在眼前，他视而不见，毫无贪恋之心，决意回乡。他的举动在别人眼里就像个“傻子”，放着皇帝赐予的高官不做，非要回乡做老土。别人是“十年寒窗苦”，“一旦成名天下知”，眼巴巴盯着那乌纱帽，气昂昂巴着坐官轿。他却一页辞章，轻飘飘把蟒袍抛。明代名臣陈敬宗称他是“高皇之朝，得请告归里者，自君而外，未能一二见也。”可见，像他徐麟这样，不贪图做高官的人在那时是极为稀少的。别人都盼着做官，做高管，做大官，他却弃之若芥；别人费尽心机往上爬，他却如水一样往下淌。老子说：“上善若水”，“水善利万物而不争，处众人之所恶，故几于道。”从徐麒辞官回乡后一系列的举动，不正说明他是一位上善若水，涓涓如清流的君子吗？
他毫不犹豫地回到了江阴。也许是他奉旨出蜀的经历使他认识到时势的动荡与艰难，认识到江南京畿之地的富庶与相对稳定，使他更挚爱家乡的热土，更珍惜家人与本土亲友的感情了。所以，他的税赋政策相对而言是宽松、合理的，民众是能够接受的，他自己“早夜尽心”，民众亦“众自欲将”，故“上下相安于乐利”。徐麒成了不戴官帽的“税官”，徐家成为了富甲一方的望族。但他并不自私，他没有忘记辞官回乡的初衷，他心中不仅装着徐家，同时也装着大家、装着国家。每遇饥荒，开仓济民，主动送粮充盈官库，并教育儿子效仿，受到朝廷嘉奖。这股清流没有停留在“庙堂之高”，而在“江湖之远”的“低洼”处显示出了他的重要作用：利己、利民、利国家！
二、去弊除黑手不软，冰清苦诣为民生
徐有造，字思圣，号养庵，徐霞客的亲叔叔。万历初年，历官奉议大夫、云南盐运司正提举。他在江西南昌府刚任参军一职时就已经显露出了非凡的才能。任职期间，他首先了解情况，摸清底细，革除弊端，建立新的规章制度。各方行事，按章执行，秩序井然，民俗焕然一新，受到朝野一致好评，于是，徐有造被擢升去四川成都为官。不久，名声再次鹊起，他没有因为身处边塞而懈怠责任，而是任劳任怨，勤政廉明，贤能之名广为传颂，推崇之声上达朝廷。于是，没有多长时间，再次荣升为云南盐司正举。在官职之中，历来盐运司就是个肥缺，美差，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职位，而从中取利，中饱私囊，发横财的官员比比皆是，而徐有造却出污泥而不染，面对发财的大好机会，心无波澜，纹丝不取，并杜绝一切后门，与假公济私者，欲依仗关系者决然两立，不留一丝余地。给社会，给百姓留下了极好的清官形象。
正直无私，这是他人格的本质 。徐有造刚到任上，就发觉黑盐司在做不法交易，且时间已久，奸商聚集，门庭若市，几成垄断。他毫不犹豫，收集证据，上报朝廷，铲除头目，恢复正常生产 。又有某某内侍，仗着皇帝亲信之名，打算在黑井旁边另凿一井，以便私自牟利。有造公不顾个人安危，严厉加以制止，并连夜赶写奏状上报朝廷，取得支持，使枉为者无从得手。拳拳忠心，铮铮良臣，不与贪利者同流合污，不怕反对势力打击报复，封建官场中，有几人能如此廉明，如此刚直？
勤政为民，这是他为官的显著特点。他在任上时，总是深入群众，了解疾苦；调查纠偏，兴利除弊。他明辨是非，苦心操劳，一旦发现重大事件，他即刻着手起草奏章，条分缕析，洋洋千言，把具体事实陈述得清清楚楚，明明白白，以便查验。制定执政方针，具体规划，也总是周到详尽，符合实际，切实可行，受到当地百姓的衷心爱戴和拥护，在他活着的时候就为他建立庙宇祭拜他。奏记中称他为“经纶素裕，万灶归心”，就是夸赞徐有造满腹经纶，制定的政策深得民心。
为什么受到民众如此的推崇呢？因为他不仅勤政，而且仁义，惜民，处处关心民众疾苦。百姓苦于河上无桥，绕道行走极不方便，他便自己捐资千金修桥铺路，以方便大家出行。百姓信佛，而寺庙破败，他出重金重修寺阁，把寺中大小佛像修葺一新。当地豪绅争相记录他的事迹，用多种方式传颂他的政绩，使他的名声远播，一直传到朝廷，官、民一致希望他留在当地继续连任，可他思乡情渐浓，回家心已决。
从云南归来，“道左一琴一鹤，箧具萧然”。别人是“三年清知府，十万雪花银”，可他徐有造从人人眼红的肥缺上退下时，既无官轿，也无官船；既无雪花银，更无百宝箱。一张素琴，一只衣箱，这是他做了十几年的肥差后所有的家当！
什么叫廉洁奉公？徐有造是榜样。什么样的官是清官？徐麟、徐有造这样的官是清官！国家需要，人民需要。他们做官，为国、为民，不为己。在封建社会，他们是官场中的一涓清流，清得让人眼前一亮，清得让人心胸舒畅！在如今，应该将这涓涓清流汇成汩汩洪流，让清澈的洪流将腐败分子彻底荡涤！
江阴市徐霞客研究会会员
